村東來了馬戲團

這個星期六,我放假回到家,下午正在家門口坐著看書。聽見有人說村東打稻場上開來了一輛大卡車,于是,我扔下書本前去看熱鬧。卡車上卸下了一頂巨大的白色帆布帳篷。車廂里還拴著一匹棗紅馬和一只白山羊,一條細鐵鏈的一端系著一只灰褐色的小猴子,另外還有三個上了鎖的鐵籠子,里面分別裝著一只虎和兩只狗。

那些外來的人迅速圈劃場地,搭起那頂巨大的白色尖頂帳篷。有個男人拿出紙筆寫了一幅廣告,大體是說今晚7點在此舉行馬戲表演,票價兩元。我走過去向他們打聽,才知道籠子里裝的是一只一歲半的華南虎。我平生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老虎,所以很好奇。村里人大多也是。這只從小與人生活慣了的小老虎看起來十分和善,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百獸之王兇巴巴的樣子。我想,晚上的表演我是一定要來看了。

誰知到了傍晚時分,媽媽說今天是小姨的女兒——我的小表妹盼盼的生日,我們晚上得去小姨家里吃飯。我一聽犯愁了:不去吧,親情可貴;去吧,又實在很想親眼看一看華南虎的表演。最終,我還是帶著遺憾的心情,騎著自行車去小姨家赴小表妹盼盼的生日宴。遇見的親戚、熟人一多,漸漸就把馬戲表演的事給忘了。

晚上8點鐘,生日宴結束。我騎上自行車回家,突然又想起了馬戲團,心情頓時變得急切起來。

我騎著車直奔村東打稻場。到了后,把門的兩位中年人很友好地對我說:“不用買票了,小同學,快進去吧!”看來表演很快要結束了。果然,我剛進去,就聽見報幕員說下面是最后一個節目“空中飛人”。兩個穿著緊身表演服的青年男女,腳朝上頭朝下,吊掛在很高的空中飛舞,擺著各種優美而驚險的姿勢。再看四周,許多熱情洋溢的觀眾或站或坐,他們大都是本村和鄰村的農民。小孩子們隨隨便便墊一把稻草坐在地上,個個臉上帶著滿意而驚奇的笑容。那只灰褐色毛皮、黑色斑紋的華南虎此時正在大鐵籠里不安地來回走動。它應該是已經表演過了吧。帳篷里高懸著的橘紅色大燈,把里邊的景象照射得美麗而迷蒙。

我在里邊待了大約才五分鐘,表演便在觀眾們熱烈的掌聲中結束了。一出來,發現夜空湛藍高遠,月亮和稀疏的幾顆星星映照著空曠的原野、饅頭似的稻草垛、銀白尖頂的帳篷和帳篷上那面在夜風中飄揚的小紅旗——這一切,讓人感覺真的好美。

回到家,我躺在床上想,明天一定要看一場完整的!

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,穿好衣服走上樓頂,想趁著曙色再看一看昨夜美麗的馬戲團白帳篷。誰知打稻場上竟然什么也沒有了!原來馬戲團已在昨夜悄然離去。我不禁感到悵然,恍惚之間,以為昨夜所見的不過是一場夢罷了